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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“算着日子,信也该到北地了。”太后有一茬没一茬地拨弄着蜡烛,外面起了大风,放晴了两日,天气都还算不错。
齐姑姑抱着个孩子轻轻地哄弄,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个小拨浪鼓,逗的孩子直冲她笑,她是个半老徐娘的人,一辈子都跟着太后,到了年纪也没被放出宫去,自然也没有孩子,偶然见了这么个婴孩,心里欢喜的紧。她听见太后发问,于是抬眼回答道:“回娘娘,想来是到了,您不必忧心,他们必不敢对张大人做什么。”
“呵,我哪是怕她们做什么。”太后扒开裹着孩子的棉被,孩子跟着宫里的奶娘,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,刚生下来还十分瘦弱,现在倒是小脸红扑扑的,看着十分惹人喜爱了,太后把个贴身的玉坠子放到孩子怀里,抱着晃了晃:“你瞧,这孩子多好看,皇帝小时候也是这样俊朗,先皇最是喜欢他也最是厌恶他,做父亲的都是一个心思,那姚家的小子定也是如此。”
喂奶的嬷嬷蹑手蹑脚地进了殿里,她们都穿着宽大的帽衫,酱紫色的斗篷从肩膀到腰身盖了个严实,齐姑姑向下望了一眼,回到:“先皇与太后娘娘都是一个心思地愿皇上好,能有几分像皇上,也是这孩子的福气。”
齐姑姑将孩子抱了过来,递给了乳母,太后感慨着真是“人老了不中用了”,她捶着腰坐下,乳母抱着孩子,腰身如水桶般粗壮,头上绷着一块不知哪来的头巾,这是位分最低的打扮,她正准备退下去。
太后却突然开了口:“今日的药,你可喝了?”
“回禀娘娘,已是都喝了,一滴不敢剩下。”孩子送到她手上的第一天,太医院里的太医就送来了一副药,说是孩子早产先天不足,若是不好好治治,怕是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,孩子年幼喝不进去,只能有喂养嬷嬷喝了化作乳汁。
“哀家知道了,孩子照顾的好,自然是你们的功劳,都下去领赏吧。”太后的眼睛半合着,眼角多了许多纹。
乳母谢了恩,看向孩子的目光却带了些恨意,太后这些日子常常赏些东西下来,为的就是个药字,这药却是奇苦无比,每每吃了药,都要喝上两碗红糖才好,偏的太后看重,她也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倒上一两次,免得叫人看出来。
“娘娘,不如早些歇息吧。”齐姑姑看她神情不愉,她纤细而老态的手指一点点抚上太后的胸口,澹澹儿薄的衣衫下有滚热的心跳,齐姑姑道:“娘娘用心良苦,已经够为难自己的了。这样熬着,怕是身体受不住啊。”
“叫人去看着这婆子吃药。”太后眼中有些愠怒,这药用的都是好东西,却也足足添了份量,又加了一些去火的药材,寻常大夫是看不出来的,太后冷笑一声,孩子啊孩子,只能怨你投错了胎,才落了如今的下场,怨不得旁人。
“是,奴婢已经差了小六子去御膳房交待熬药了,定不会出什么纰漏,只是这孩子长的快了,可会……”齐姑姑再去观太后的神色,只见她怒瞪着自己,慌忙跪下请罪,狠狠打了自己个嘴巴“奴婢口无遮拦,还请娘娘赎罪。”
是药三分毒,孩子离了母亲,总归是不安稳的。那药催着他长大,过了量便也成了一个痴儿,这辈子再不能有什么造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