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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400米一圈的塑胶跑道,5000米意味着要跑十二圈半。
从一开始,林倦和茅俊白就遥遥领先,彼此距离咬得很紧,也将其他人抛在身后。
说好了要给茅俊白加油的苟紫,在茅俊白每次经过她那一角的时候,都会很卖力地喊不同的内容给他打气。比如……
“茅俊白你是蜗牛吗?”
“茅俊白你没吃饭吧?”
“茅俊白以后大黄遛你得了。”大黄是苟紫家养的德国牧羊犬。
“茅俊白……”
整整奚落了茅俊白十二句。
“狗子,你是不是对‘加油’这个词……有什么误解?”林归袅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苟紫真是来加油的?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。
“没有啊。哦,我用的是传说中的激将法,你没看茅俊白跑得更快了吗?”苟紫一脸得意。
“他怕不是赶着跑完来收拾你哟。”
林归袅无奈地在心里嘀咕一句。
出乎众人的意料,第一个冲线的是林倦,紧随其后的茅俊白只比他慢了一个鞋尖的距离。
两个人都有些喘,随着惯性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,彼此隔着一段距离慢慢往回走。林倦在前,茅俊白在后。
其他人都撩起衣摆擦汗,露出少年的腰腹,惹来或大胆或羞怯的目光,他们没有。
林倦是往林归袅的方向走,但是茅俊白……怎么看都是往林倦的方向。他越走越快,眼看就要追上林倦的背影,那气势,像极了去找茬的。
“干什么干什么?”
苟紫忽然出现在林倦的背影和茅俊白之间,用毛巾一把蒙住茅俊白的脸,抬手压在毛巾上,让他没法再上前一步。
“他穿着长裤,阻力比我大,跑得还比我快。我要跟他喝酒,我要跟他做朋友。”
茅俊白抓住她的手腕,像是要掀开毛巾又不像。
“你成年了吗,就跟人喝酒?”
苟紫压在毛巾上的手照着他的脸一顿揉搓。
“我!”茅俊白硬气不过一秒,昂着的脑袋就耷拉下来,语气无比郁闷,“没有……”
“头再低点。”
茅俊白依言低下了头,苟紫给他擦了擦脑袋,然后把毛巾挂到他的脖子上。
“手拿开。”
苟紫瞟一眼茅俊白抓着她手腕的手。
茅俊白松开手,苟紫从校服口袋掏出矿泉水,拧开了递给他。他仰头就喝,一口下去半瓶水基本就没了。
反观林倦,无论多渴,喝水总是一口一口地慢慢喝,跑完到现在都没喝完一瓶水的四分之一。终于鼓起勇气想上来送水的女生,看着他瓶里的余量都不好意思上前了。
有勇气报5000米长跑的,全校只有十六人,分两次就能全部跑完。他们站在场边,看着第二批选手从面前跑过去。
“好饿啊……”
苟紫趴在林归袅肩上,一手勾着林归袅的脖子,一手捂着肚子,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样子。
“茅俊白,你今天必须请我吃顿好的!”
“烧烤算吗?”茅俊白拧紧了瓶盖,然后对苟紫笑着露出大白牙。
“勉强吧。”
苟紫的口气跟太后说“跪安吧”一样,唇角却忍不住翘起来。
男子5000米的选手全部跑完已经快五点半了,主席台统计了一下成绩,广播的声音才回荡在操场。
“男子5000米决赛前七名的同学,男子5000米决赛前七名的同学,请到领奖台领奖。”然后就是一溜串的人名。
林倦和茅俊白并肩去了领奖台,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格外长。茅俊白眯着眼睛,撞了撞林倦的手臂。
“交个朋友吧?”
“凭什么?”林倦目不斜视,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。
“凭我从你身上,嗅到了同类的气息。”茅俊白伸了个懒腰。
“不是因为我阻力大,还比你跑得快吗?”林倦总算瞟他一眼。
“你这人……”
茅俊白噎了口气,他刚才就那么随口一说,还被记住了。
刚下领奖台,茅俊白立马摘了脖子上挂着的银牌。苟紫和林归袅远远地看见茅俊白和林倦并肩走来,茅俊白领了奖还一脸郁闷。
“我还以为男生跟女生是有区别的。你跟林倦交朋友呢,就跟攻克难题一样,换了茅俊白或许十分钟就搞定。没想到……”苟紫下巴磕在林归袅肩上,歪着脑袋,“林倦竟然一视同仁到这种地步。”
林归袅看着林倦单手插兜走过来。
金牌被他塞在另一边裤兜,只奖牌塞进去了,系着的带子还垂在外边,贴着他的裤缝,在风里飘来荡去。
她喜欢他此刻平和的模样,像每一个普通的少年。
茅俊白把奖牌捏在手心,一回到苟紫身边,就把它抛给苟紫。她习以为常,接过来塞进校服口袋。
从小到大,茅俊白家里都没有一个属于他的奖牌或者奖杯什么的,全被他扔给苟紫,收在苟紫家里了。
林倦默默看他们一眼,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。
“吃饭去。”
茅俊白习惯性地伸出戴着护腕的右手想要环住苟紫的肩膀,却落了空。
苟紫动作灵活地避过去,闷笑着勾住林归袅的脖子,率先往校门口走去。
“走,蹭饭去。”
四个人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坐下来。苟紫拿着笔埋头勾菜单,这个想吃,那个也想吃,完全屏蔽了其他人。
服务员把菜单收走的时候,林归袅瞄了一眼,上面满满的都是勾,她忍不住笑道:“点这么多,吃完了赶不回去怎么办?”
“赶不回去就翻墙呗,不然直接翘了也行。”苟紫给自己倒满一杯可乐,嚣张地晃了晃食指,“没有翻过墙翘过课的读书生涯叫什么青春。”
“你别把精英班的排面带沟里去。”
茅俊白可是理科年级第一,苟紫还是理科年级第三呢。